4月12日，財政部發布《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會計信息質量檢查公告(第四十號)》，正式通報了包括賽諾菲、豪森藥業以及華潤三九等在內的19家藥企存在使用虛假發票、票據套取資金體外使用，虛構業務事項或利用醫藥推廣公司套取資金等問題，并對其作出處罰。

此次檢查結果也將藥企帶金銷售的痼疾再次帶到公眾面前。銷售費用被視為藥價虛高的主要推手之一。這些隱藏在差旅費和學術推廣費里的費用包含了給醫院的回扣，這不僅導致醫藥行業銷售費用高企，還導致藥品價格虛高。在業內人士看來，此次處罰結果標志著靴子落地，未來對醫藥行業虛開發票、帶金銷售等行為的監管將進一步常態化。

虛開發票套取資金體外使用

《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會計信息質量檢查公告(第四十號)》顯示，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會計法》第四十二條規定，財政部對有關監管局檢查的19家醫藥企業作出行政處罰，包括賽諾菲、豪森藥業、長白山制藥股份有限公司、江蘇萬邦醫藥營銷有限公司、恒瑞醫藥、禮來、步長制藥以及深圳華潤三九醫藥貿易有限公司等。

這次查賬行動始于2019年6月。彼時，財政部決定組織部分監管局和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財政廳(局)開展醫藥行業會計信息質量檢查工作，重點檢查藥企銷售費用等，并隨機抽取了77家醫藥企業。根據財政部2019年發布的檢查通知，14個監管局采取就地與交叉檢查相結合的方式，對15家醫藥企業開展檢查;31個財政廳(局)采取就地檢查方式，每個財政廳(局)檢查2家醫藥企業。

財政部方面表示，此次檢查執法旨在摸清藥價虛高的成因，通過會計信息質量檢查、穿透檢查的方式，圍繞藥價虛高，重點聚焦醫藥產品的銷售費用是否真實、成本費用結構如何構成。據了解，最終達到處罰標準的，并以法人為處罰主體的(包含部分藥企的下屬子公司)共有19家，還有3家沒有達到行政處罰的標準，主要進行了行政處理，不在本次處罰公告范圍內。

經查，使用虛假發票、票據套取資金體外使用，虛構業務事項或利用醫藥推廣公司套取資金以及賬簿設置不規范等其他會計核算問題是上述19家醫藥企業主要存在的問題。上述行為已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會計法》第九條等規定。

違規賬目最高達1.64億元

受罰的19家醫藥企業中，12家企業被處以頂格罰款5萬元，其余7家罰款為3萬元，累計罰款超過70萬元。其中，華潤三九子公司深圳華潤三九醫藥貿易有限公司涉及違規的賬目金額最高，達到1.64億元;其次是豪森藥業，涉及違規的賬目總金額超過1.5億元。

具體來看，檢查發現，深圳華潤三九醫藥貿易有限公司存在以下問題：一是2018年列支視頻拍攝項目制作費不實，涉及金額1323.7萬元。二是2018年列支物流監管項目費不實，涉及金額320.2萬元。三是該公司本部及廣東片區2018年列支會議費不實，涉及金額8848.12萬元。四是該公司本部及廣東片區2018年列支調研費不實，涉及金額5952.17萬元。

對于豪森藥業方面，檢查發現，該公司存在2018年列支咨詢評審費、廣告宣傳費，后附部分發票經查詢國家稅務總局全國增值稅發票查驗平臺，結果為“查無此票”或“不一致”，涉及金額1.29億元;虛列27家信息咨詢服務部的咨詢評審費1600萬元;2018年列支會議費的后附部分資料不實，涉及金額274.06萬元;2018年虛增辦公用品費481.71萬元，后附發票顯示購買產品為筆、本子等，但實際并未購買。

此次檢查將藥企帶金銷售的痼疾再次帶到公眾面前。一直以來，銷售費用被視為藥價虛高的主要推手之一。一般來說，藥企的銷售費用由市場推廣費、職工薪酬、商業推廣費、差旅費以及會議費等項目構成。因一些藥企的銷售費用中包含給醫院的回扣，這不僅導致醫藥行業銷售費用高企，還導致藥品價格虛高。業內人士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帶金銷售的費用大多隱藏在差旅費和學術推廣費中。

針對此次被罰一事，北京商報記者聯系了華潤三九、豪森藥業方面，但截至發稿未收到回復。

震懾藥企帶金銷售等違規行為

事實上，藥企帶金銷售已是行業頑疾。2018年4月，一位自稱諾華醫藥代表的舉報者，舉報諾華制藥給使用諾華產品的醫生回報等違反醫藥代表行為準則的違規操作。2019年5月，仙琚制藥被實名舉報帶金銷售，該公司為擴大其產品糠酸莫米松鼻噴霧劑(50g、60掀/盒)銷量，給江蘇省部分醫療機構醫生回扣。2020年5月，豪森藥業母公司翰森制藥在2010-2017年間多次向醫院相關負責人、醫藥集中采購服務中心相關負責人行賄，通過帶金銷售擴大公司藥品銷量的事情被曝光。

在醫藥行業投資人士李頊看來，此次對19家藥企的處罰是財政部會同國家醫保局對77家醫藥企業實施會計信息質量檢查的靴子落地，未來，國家對醫藥行業虛開發票等行為的監管將進一步常態化。

2020年7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醫療保障基金監管制度體系改革的指導意見》指出，要加強醫藥行業會計信息質量監督檢查，深入開展藥品、高值醫用耗材價格虛高專項治理。此外，國家醫保局于2020年建立信用評價制度體系，將醫藥商業賄賂、虛開發票等在內的七大類行為列為醫藥價格和招采失信事項。失信行為分為“一般”“中等”“嚴重”“特別嚴重”四個等級。

財政部方面表示，2019年財政部聯合國家醫保局開展的會計信息質量檢查是穿透式檢查，對于藥企的資金流向、產品的成本構成都有了一定的認識和把握。檢查聚焦醫藥產品成本費用結構，摸清了藥價虛高的成因，震懾了醫藥企業帶金銷售、哄抬藥價等違規行為，保障了藥品集中帶量采購等重大改革的順利推進。后續，財政部將嚴格履行財會監督主責，堅持“強穿透、堵漏洞、用重典、正風氣”，加大執法檢查力度，切實提高會計審計質量，保障人民群眾利益和重大改革實施。(姚倩)